洛克是英国人,是人类伟大的思想家和政治学家。洛克不知道能不能想到在他死后的300年后有一个东方青年学人在重庆如饥似渴地阅读他的著作《政府论》和《论宗教的宽容》。这个东方年轻人被洛克的思想所震撼,更被洛克的胆识和独立的精神人格所感染。
洛克生长的时代是王权至上的时代。所谓王权至上,简单地讲就是国王的权力是最高的,无上的。实质就是整个国家必须接受国王的独裁专制统治,任何人不得挑战国王统治国民的绝对权力。如果一定要用一个原则来概括的话,那么这个原则就是必须坚持国王的领导。坚持国王的领导既是一个原则,也是一个禁区,任何人不得突破这个禁区——也就是说不坚持国王来领导的,那一定是反国王的,是反革命分子。凡是在穷凶极恶的极权主义国家,被扣上反国王的反革命分子是没有好下场的,重者被杀戮,轻者遭受监禁和流放。
在这样的极权统治下,作为个体的国民,趋利避害的本能迫使他们不要冒风险来质疑国王的强权逻辑。因为质疑就意味着个人、家族的苦难和末日。普通人的选择就是怎么样养家糊口,发家致富,根本就不去考虑这个敏感的政治话题——为什么必须要坚持国王的领导。有些有思考能力的寻求自保的人,干脆不去参合这些政治上的事情,既不去戳穿国王的强盗逻辑,也不去为国王献媚——附和、甚至用虚妄的荒诞的逻辑来为强盗逻辑穿上合理的外衣。也有许多国王的御用文人,努力用一些荒诞不经的逻辑和所谓的道理来使国民相信坚持国王的领导和统治是历史的必然选择,是天经地义的,是上帝安排的,等等。这样这些御用文人不但不会有苦难,反而还会被国王奖赏和恩赐许多的荣华富贵和名利。大家说这些国王的御用文人欢快不欢快?
可是洛克作为一个当时社会中身份和地位不高的人,他没有选择趋炎附势,将自己的思想屈从于荒诞不经的谬论中。他通过反驳御用文人搞的王权神授、父权论的君主至上逻辑的荒谬性,得出了民权至上,民众主权,政府机构及其人员是民众的代理人、公仆,理应受到民众的授权、监督和约束的正常逻辑。可是这一逻辑却是对王权至上逻辑的颠覆,也从理论上判了国王实行极权政治的死刑。也意味着洛克违反了一项基本原则——必须坚持国王的领导。这个禁区和原则不容讨论,你要讨论,就会遭到手握武力的国王的强权收拾,可能连命都没有了。可是洛克的胆识就在这里,面对强权,他抛弃了怯懦,选择了去戳穿专制统治者行专制统治的荒谬逻辑,论证民众主权至上的民主、宪政的政治逻辑的合理性。
一个在当时社会地位不高的人,在平庸人看来是异类和不理性的洛克,敢冒风险,发出了让当时代及后来的专制统治集团发抖的声音和结论。而且他的这些政治论述结论今天依然会让那些谎言连篇、依靠暴力维持统治的独夫民贼心慌和恐惧。
就凭这些,洛克就是人类历史上当之无愧的伟人,这样的伟人称号可不是洛克自封的。